ID508755669

为了这一幕，我铺垫了整整两万余字。躺。

产出传送门

【23】
我之前从未见过木叶医院急救室的灯光。
阴冷的走廊里，惨白的白炽灯幽幽地泛着青光。手术室的大门紧闭，上头的指示灯亮着凄厉的红，一闪，又一闪。
我僵坐在急救室门前的横凳上，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指。
卡卡西。
我的两只手颜色并不一致，一只是健康的肉粉色，指甲圆润，另一只是近乎青色的惨白，指甲很长，边缘尖锐，或许是时候我该修整我的指甲了。
卡卡西。
木头面具冷冰地扣在我的脸上，透过两眼的洞口，那点血似的红光有规律地闪烁着，像是谁的心脏苟延残喘地跳动着。
卡卡西。
有护士推着重伤患者的床从我面前匆匆跑过，带起的风混着医院独有的气息扑到我脸上：消毒水的冷厉气味，以及无处不在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这气味将我再次带到数小时前，让我想起红木地板上那两滴刺眼的血迹。我忽然一阵反胃，恶心得想吐。
卡卡西。
我狭隘的圆形视野范围里，突然出现了一群人的脚。他们步履匆匆地跟着护士奔跑，哭着，喊着。这纷杂的吵闹声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才传到我的耳边，我迟钝地抬起头，视野也随着上移，映出男人女人们悲痛欲绝的脸。
卡卡西。
我冷眼旁观他们自顾自的绝望崩溃。他们何以在此伤心地哭泣？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们是那位重伤患者的家属，现在他死了。他们怎么会不哭泣？
卡卡西。
可是我又在这里干什么呢？这里又是哪里？我在哪儿？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想了很久，于是我终于明白了，这里是医院啊。而我的卡卡西正躺在手术室里。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我的卡卡西我一个人的卡卡西我的理想妻子我的阿娜达我喜欢的人我的爱人我每晚亲吻的人。
我的卡卡西。
我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呢？如果他离开我了怎么办呢？那样的话，阿飞一定会坏掉的，阿飞怎么可以没有卡卡西呢？卡卡西怎么可以出事呢？我的卡卡西应该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木叶村啊，其他的全部可能性都是不存在的。
卡卡西必须活着。
吱的一声，静音推开门，走了出来，我猛地站起来，话说出口，我才为我嗓音的沙哑而惊异，“卡卡西怎么样了？！”
静音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半响后才说：“他不会有事的。”
她在说谎。
我没有揭露她的谎言，而是打开虚化，偷偷地跟在了静音身后。静音沿着走廊走了一段儿后，向右拐，进了正数第三个门，上面的门牌标着【院长室】。
纲手正坐在里头的办公桌边，一看见静音，就询问道：“六代目现在情况如何？小樱呢？”
静音站到纲手面前，汇报道：“六代目火影大人目前情况不妙，小樱正在全力把生气输给他。”
纲手皱着眉，叹气道：“怎么会突然恶化到这个地步？”
静音突然激动起来，说：“宇智波带土身上的术不稳时，我明明告诉过他了，只需要每隔几天和宇智波带土交合，就可以继续维持术了，可是他竟然发了疯一样，不停把自己的生命渡给宇智波带土，结果闹到这个地步！”
“他真是个疯子。”
“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说？”鸣人一脸迷惑地说，“什么术？”
纲手转过头，叹了口气，说：“你记得的吧？辉夜那一战，宇智波带土为了救卡卡西而死……”
“四战结束后，我看卡卡西一如往常，没有异样，就放下了心，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过来跟我说他找到了传说中可以复活死人的禁术——同归。”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居然说服了顾问们同意施术。”
“宇智波带土的确复活了，代价却是卡卡西要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他一半，而这个术因为年代久远残缺了大半，转换效率极低，用完之后两个人都只能再活五年而已。”
“我问过卡卡西是否后悔，他说他不后悔，五年已经够了……”
静音喃喃地说：“真是疯了……他到底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时候回答问题的反而是鸣人，他挠了挠头，说：“老实说，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对于卡卡西老师而言，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纲手摇了摇头，继续说：“后来那个神秘人也不知道对宇智波带土做了什么，竟然解开了他身上记忆封印的一部分，连带着‘同归’也受了影响，变的不稳定，只能靠卡卡西与他交合传输生气，只是，我没想到……”
再之后，他们开始讨论起卡卡西伤势的医疗办法，而我恍惚地呆站在门后，近乎凝固。
我终于明白宇智波带土为什么深爱着卡卡西却还一直努力推拒他了。在让卡卡西幸福地活下去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致的，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阖上眼睛，脑海中封尘的记忆之匣渐渐打开。我想起过去的我得知复活真相后自杀未遂了十一次，我想起卡卡西是为了让我无忧无虑地活下去才封印了我的记忆，我想起更多的是无数次绝望——不管我怎么骂他，赶他，他都不肯放弃。我以为我把他推开得够远了，可是一回头他却还在原地。
这怎么能行呢？旗木卡卡西留在宇智波带土身边是不行的啊，我只会伤害他，给他带来流言蜚语，甚至害他在急救室中生死未卜。
我是那么爱他，渴望他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人生。我会杀死任何伤害他的人。
哪怕这个人是我也一样。
旧日恩义已偿还干净，那么就让新生的仇恨彻底毁掉仅剩的藕断丝连吧。
我抬起头，很平静地笑了——过去的我未完成的事情，让现在的我亲手终结吧。

【24】
小樱出来通知卡卡西清醒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时，我正安静地等在长椅上，小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卡卡西老师要见你。
我起身，在门前站了很久，最终推门而入。旗木卡卡西正躺在病床上。他人很白，此刻在洁白的病房中更是近乎惨白。
卡卡西仰起脸，冲着我歉意地微笑：“抱歉啊，带土，刚刚吓到你了吧，晚上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把补偿两个字咬了重音。
这意思仿佛不言而喻。
我认真地注视着卡卡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着他，就好像这是今生的最后一眼。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摘下了面具。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摘下面具。
我睁开眼睛，明白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那个暗部成员阿飞，而是恶名满贯的四战战犯宇智波带土。
我对卡卡西冷笑了一声，听见自己充满了厌恶的声音，我说：“贱人，你就这么缺男人操吗？”
“只可惜，我现在对你的身体已经厌倦了，一点兴趣也没有。”
“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卡卡西的眼神，使用神威消失在了原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