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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两章的量，不小心写的太多了（。
狗血有。

产出传送门

6.
那之后，带土和卡卡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有找琳这个借口存在，恐怕直到毕业带土也不会再见到卡卡西一面。
从来没发现过失去卡卡西是件这么让人别扭的事情。一定要比喻的话，他对于带土而言就像空气，拥有的时候注意不到他的存在，而一旦失去则是令人窒息，慢性的致命痛苦。
早上迟到没有卡卡西的嘲讽不习惯，中午没有和卡卡西一起争夺便当不习惯，下午没有和卡卡西一起回家不习惯，晚上没有在卡卡西家里补课不习惯。
夕阳西下，独自回家的带土看着自己拖在地面上、长而畸形的影子有种错位的荒谬感。
不注视着带土的卡卡西是假的吧，喜欢琳的卡卡西一定是虚假的，卡卡西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的世界是不正常的，那个告白的下午，那样寒冷的夜晚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才对。
是的，就是这样。带土感到一阵子欣喜，就像错误的、荒谬的倒影终于被摆正。卡卡西怎么会离开他呢？不会的。
等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去找卡卡西问清楚吧，然后世界就会正常了。
带土久违的感到轻松，夕阳余晖温暖地照耀在路边的花坛中的金盏花丛上，明明是那么明亮的橘色，却不显得晃眼。
大概是新栽的吧？带土在花坛边上蹲下，手指轻轻戳了戳柔嫩的花蕊。
明天，带卡卡西来看看吧！
带土自顾自傻笑起来。
明天的世界就会恢复正常。带土这么擅自地信任着。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透亮，带土难得没有赖床，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套上校服，匆匆洗漱了一番，叼着片面包就冲出了家门。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卡卡西。
清晨微光下，雾气未散，街景有些朦胧而黯淡。脚下的柏油路泛着些暗光下独有的蓝青色，此刻显得格外漫长。带土几乎是雀跃地奔跑着，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卡卡西身边。
路过那丛金盏花的时候，带土特地停下脚步，盯着带有露水的娇艳花瓣，露出了一个笑容，两只大眼睛笑成一道，嘴唇大大张开，唇角提到最高，大大咧咧地露出所有牙齿，满心的快乐几乎藏不住，一个标准的明亮的笨蛋式笑容。
“今天，一切一定会正常起来的。”
“绝对！”
天色渐渐亮起来，橙红的火球艰难的从天边蠕动着爬出来，新生的一缕阳光照耀在奔跑的男孩儿的黑发上，带土越跑越快，光线越来越亮，带土的全身从上到下逐渐沐浴到金灿灿的晨光里，他想到卡卡西，想到琳，想到三个人再次在一块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傻兮兮的笑容，他现在开心极了，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真好，他可以再次和卡卡西一起回家了。
赶到学校的时候，带土放下书包就立刻奔赴3楼理科班，正好在走廊上堵到卡卡西。
狭路相逢。
这还是那个尴尬的夜晚后，带土第一次正面面对卡卡西。带土昨晚早就想好了，见到卡卡西的时候，一定要大喊一声“笨蛋卡卡西！”，然后一如既往冲上去勾着他的脖子不放，或者从背后偷袭他，作为卡卡西让他担惊受怕这么久的报复。
但是见到面的瞬间，带土突然说不出话，只能呆愣地站着，他心中的种种自信忽然消失了，像肥皂泡一样，遇到戳刺，就那么轻易地，破灭了。
如果——带土收敛了笑容，抿紧了嘴唇——如果卡卡西真的……真的喜欢琳……
这不奇怪，琳是这世上最温柔美好的女孩子，卡卡西也（带土很不想承认的）优秀，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互通心意后在一起，多么、多么美好的纯爱故事，至于沦为陪衬的三流配角的笨蛋的心意，哪有读者会在乎呢？
卡卡西没有看带土，而是扭头盯着墙壁。带土出神地看着一会儿发小的侧脸，突然发觉他从所未见的陌生。
这是假的卡卡西吧！真的卡卡西怎么会对我露出这么冷漠的表情。
带土咬住下唇，开口问道：“卡卡西，你……”
与此同时，他听到卡卡西缥缈的声音，“带土，琳不在……”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这么久不见面，想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吗？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你先说。”卡卡西提前带土一步开了口。
带土沉默地看了一眼卡卡西，低声询问：“卡卡西，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
你真的喜欢琳吗？
带土不知怎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后面的话，只能将那个名字在嘴边含混而过，再次咽了下去。他看着卡卡西微张的嘴唇，迫不及待想要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卡卡西嘴唇开合，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恩。”
带土说不出来话，上次他听到卡卡西这么说的时候，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不敢置信的荒谬感占据了上风。再次亲耳听到卡卡西的答复，带土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是真的啊。旗木卡卡西喜欢琳。这是，真的啊。怎么能是真的？这可就是真的，残酷的、恐怖的现实。
不管怎么否认，怎么装聋作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无法改变的现实。
事已至此，一言不发也太难堪，至少要保住失败者的最后尊严吧。带土看着卡卡西，认真地看着卡卡西，苦涩地说：
“那么，祝你……”和琳，“未来幸福。”
“再见。”
——卡卡西。

7.
初夏的木叶市天气善变，午后就下起了暴雨，直到放学还未停止，带土匆匆出门，显然没可能带伞，青春期的男孩子索性把书包往头上一顶就朝着家的方向拔足狂奔。风雨中的街道几乎像是另一个孤独的世界，被雨幕隔绝在一切温暖的事物之外。
没走几步带土身上就湿透了，夹着雨点的狂风吹的他眼睛生疼，堪称狼狈透顶。
为了早点赶回家，带土只能加快脚步，黑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遮挡了他的视野。如果把带土此刻眼中的景象用摄像机拍下来，那一定是个废弃的长镜头，画面被黑色发丝分成几块，因为奔跑而颠簸着、跳跃着，又因为前进，拍到的景物模糊地快速掠过镜头边缘，像是流淌的奔流。在这因变形而扭曲的青色洪流中，突兀地掠过一点橙色。
带土停下脚步，扭头去看，眨了眨眼睛，才终于看清楚那点突兀的橙色是什么。
原来是昨天的那丛金盏花啊。
在这么大的暴雨中，那些小小的、温暖的橙色花瓣早就被打落，散落在土壤上，花茎上光秃秃的，无力地垂着，好一些的，也仅剩几片花瓣。
……真丑陋啊。
丑陋得真是可怜。

8.
带土在躲着卡卡西。
这些日子，他和卡卡西最近的接触，也就是卡卡西身为学生会会长，亲自到校门口抓迟到的那一天。
相隔三米，擦肩而过，一个眼神都没有接触。
身为旗木·铁面会长·卡卡西的前亲友，迟到不被抓住批评也算是聊胜于无的特权。
……倒不如说，卡卡西恐怕是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哪怕是公务上的接触也不想。
带土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正要走开，却听到背后传来少女含羞带怯的声音，迈出的脚顿时停住了。
“卡卡西前辈！我喜欢你很久了！”
带土扭头去看，果不其然，又是一幕他看惯的场面，手握情书的学妹和英俊潇洒的学生会长。
唯独和带土记忆中的场面不同的一点就是，学生会长旁边没有了煞风景的吊车尾电灯泡。
注意到了带土的视线，卡卡西侧脸看过来，带土在和他目光对上前就迅速回过了头，避开了视线接触，没再管后面的人，无视心中的愤怒情绪，自顾自走了。
这不是很好吗？少了一个电灯泡，卡卡西就可以大收特收情书和告白了。他生什么气，卡卡西被告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带土忍不住再次转头去看，卡卡西对女孩儿温言好语说着什么，神色因为距离而模糊不清，手中握着女孩儿的情书。
不知怎么，带土突然觉得极度的愤怒，几乎像是有一团阴暗的烈焰在他胸腔燃烧。
卡卡西怎么能——怎么能接受别人的情书？他可是我——带土的思维在这里断线了，后面的话语隐藏在迷雾里。他想不出来，也本能地不敢去想，就好像、就好像一旦想了，就会有什么可怕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怪物会浮出水面。
不不不，我生气是为了琳！带土本能的立刻找了借口，没错，是为了琳！卡卡西不能对不起琳，这家伙现在可是琳的……男朋友……
带土彻底想不下去了。
每次把卡卡西和琳的男朋友之间画上等号都让带土觉得无法呼吸，胃部好像被铁拳重重地打了一击，很痛苦。
为了逼迫自己想点别的，带土开始细数卡卡西的被告白情史，从幼稚园到高中，这家伙的桃花运向来旺盛（明明是个从幼稚园就戴口罩的奇怪家伙）。
再上一次被告白的话，是在月考那天。
那次月考带土和卡卡西难得被分在一个考场，最后一门科目是英语，一拿到试卷题，带土就绝望地发现上面全都是他看不懂的外星符号。胡乱做了几道题后，带土就索性放弃，趴在桌子上补眠，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如果不是卡卡西用纸团砸醒他的话。
“唔！”带土被吓得喊了一声，“卡卡西你这个混蛋干什么啊！”
“笨蛋，考试都结束了，你没发现吗？”卡卡西斜倚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他。
“诶……？！”带土抬起头举目四望，发觉其他人早就走光了，连老师都走了，教室里只有卡卡西和自己两个人。
“其他人早提前交卷走了。”卡卡西“好心”地说。
“什么？！能提前交卷，我怎么不知道？！”带土瞪大眼睛鬼吼。
“所以说你是白痴。”
“你才白痴！”带土不服气地跑过去，气鼓鼓地瞪着卡卡西看。
卡卡西用看智障儿童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带土气不打一处来，眼睛一转，反驳道：“那明明知道却没有提前交卷的你更白痴！——所以你为什么不提前交卷啊？”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带土于是真的好奇了，“卡卡西——卡卡西——告诉我啊！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是啊，其实这是一个关乎于世界安危、爱与和平的大秘密。”卡卡西瞪着死鱼眼捧读。
“……你把我当成傻瓜吗？”
“嗯。”卡卡西居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你！”
“好吧，其实我是为了躲开情书轰炸。”卡卡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叠情书。
“可恶，女孩子们都眼瞎了吗！到底看上你哪点啊！”带土愤愤不平地抱怨，绕到卡卡西前方，严肃地盯着卡卡西的脸看，似乎想从口罩中研究出他受女孩子欢迎的奥秘。
“她们明明连你的脸都没看过！不行！把你的脸让我看看！”
“带土……你不是看过了吗？”无奈的口气。
“让我研究一下！”带土出手偷袭，闪电般扯下卡卡西的口罩，然后双手捧住卡卡西的脸，真的凑上去认真观察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卡卡西明明能挣开带土的手，却没有反抗。确切的说，在带土把自己的脸凑近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僵直住了，只能瞪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带土的脸越凑越近。
带土皱着眉头观察着卡卡西的脸。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卡卡西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白得给人以清凉之感，但实际捧上去就会发现他的皮肤是温热的，甚至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他不会是脸红了吧？带土突然想，恶趣味突发，想要逗他一逗。带土凑得更近了些，于是卡卡西连耳尖都红了。
带土看惯了卡卡西拽拽又欠揍的样子，认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卡卡西这幅脸红的样子……意外的，还很可爱。
带土觉得手好像黏在了卡卡西脸上一样，目光也是，不知为何移不开眼睛。神使鬼差地，带土把脸渐渐贴近卡卡西，两个人的距离越缩越短，气息喷在对方脸上，吐息暧昧地交缠着，最后到了一抬头就能亲上的距离。
在这期间，卡卡西一动不动，连一句话都不说，但是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几乎到了烫手的程度。
……心脏跳的好快，又重又沉。带土怀疑教室外都能听到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声。
等等，我在干什么啊！带土从这诡秘的氛围中清醒过来，双手用力捏了卡卡西脸颊一把，往后一跳，掩饰般的大笑道：“哈哈哈笨蛋卡卡西，被我骗到了吧！”
要是往常的话，卡卡西早就冷嘲热讽带土才是笨蛋了，但是这时候没有，他一声不吭，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带土，眼睛里翻滚着带土看不懂的东西，很黑很沉。
空气忽然变得很奇怪。带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跟以往惹怒卡卡西被殴打的感觉不一样，很可怕。
“卡卡西？”带土有点不安地问，“喂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等会儿我请你吃秋刀鱼好了，先说好只许点最便宜的套餐！”
卡卡西沉默地看了带土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那种凝固而微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空气再次流通起来。
“你果然……是个大笨蛋。”卡卡西下了结论。
“你才笨蛋啊卡卡西！晚上秋刀鱼我不请客了！”带土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本能抬杠。
“……”卡卡西控制不住的再次翻了一个白眼，疑心自己有加入日向一族的潜质，向着带土伸出手。“好了，回家吧。”
“嗯，”带土绽放出一个笨蛋式笑容，一把握住卡卡西的手。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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